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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會試風波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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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恒自從童試開始,每一場考試都位居孟寒星之下。

第二其實不低,但每次外人談論起,都會說起穩穩壓他一頭的孟寒星。

經年累月下,叛逆少年心裏扭曲了。

孟寒星認為,柏恒每挑釁她一次,日後提起,都是一個黑歷史,所以她樂得看熱鬧,不光不疏導叛逆少年心中的別扭,還總火上澆油,沒事兒就讓柏恒氣的牙癢癢一回。

例如上次考鄉試的時候,她見到柏恒,直接喊了一句萬年老二。

Emmm有點兒過分了,看吧,某萬年老二帶著家長找上門來了。

所以說,絕對不能跟星姐一樣,沒事兒對小孩下手,星姐可做個人吧。

星姐表示,你星姐無恥起來,從來不是個人。

“啊~我道是哪兩位找到我這偏角旮旯來。”孟寒星嘴角帶著溫和的笑,挑眉看了眼喝茶中的柏長昌,“這位身著三品官服的大人是誰?看上去真是眼生,如此氣度,莫不是柏二少爺的長輩?”

聽到“柏二少爺”四字,柏恒額頭青筋忍不住跳動了一下,他當即便想扔下茶杯拂袖而去,還是想到今天有任務在身,才忍了這口氣。

孟寒星這個家夥,笑起來溫柔好看,實則滿肚子壞水,人品惡劣的不像個貴家小姐!

柏長昌不知道自家侄子心裏是如何的怒火滔天,他不光不為好侄子出氣,還多嘴的問了句,“柏二少爺?阿恒家中排行第四,小友怎稱呼他為二少爺?”

噗哈哈哈!

好樣的!幹得漂亮!

孟寒星發誓,如果她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,她一定笑出聲了。

柏恒氣的臉白,又不能對叔叔不敬,只能瞪著大眼睛看孟寒星,樣子莫名有點兒萌。

最後還是孟寒星良心發現,給柏二少爺解了圍。

“是我記錯了,倒是先生,換了身官服,寒星險些沒認出來。”

被孟寒星這樣一說,柏長昌也不好八卦,那日他還嚷嚷著要在山野中孤獨終老的話猶在耳畔,如今搖身一變,成了朝中三品官,他有種被打臉的窘迫感。孟寒星一提出來,他多厚的臉皮,也禁不住的有些燒。

柏恒不著痕跡的松口氣,身為一個世家大少爺,他對孟寒星滿肚子冒壞水這種人,毫無招架之力,每次都被孟寒星壓著打。

孟寒星表示,不能老逗小朋友,真逗急了,小朋友哭一嗓子怎麽辦?要慢慢來啊。

她這是欺負人嗎?不,她是好心幫柏恒小少爺鍛煉心理接受能力,省的他以後被那些老奸巨猾的家夥騙了。

比如柏恒的好叔叔,柏長昌。

“阿恒,你不是說要去看看鳴翠樓的清韻姑娘嗎?你去吧,老夫和孟小友有些事要談,不耽誤你時間。”

“二叔!”

柏恒瞬間從脖子紅到耳朵,鳴翠樓的清韻姑娘,是整個京城最為出名的淸倌兒,一手琵琶曲,一曲掌中舞,無人能及。

明明說要去見清韻姑娘的人是二叔,也是二叔拉著他出來,結果半路轉到了孟宅。柏恒怎麽也沒想到,他會被自己親二叔在死對頭面前坑一把。

對上孟寒星似笑非笑的眼神,柏恒又氣又急,受不了的拂袖而去,完全將自己父親說的,要看好柏長昌的任務拋之腦後了。

論臉皮,柏二少爺還是嫩了點兒啊。

兩個厚臉皮在屋裏對視一笑,孟寒星動作優雅的為柏長昌倒上一杯茶,像是不經意的說道:“事態變遷,京城與先生記憶中,還一樣嗎?”

“昔日故人面目全非,熟悉的人早變了樣子。一樣的,是這皇城,依舊充斥著令人厭惡的味道。”柏長昌嗤笑半聲,品著杯中茶,“阿恒是個不錯的孩子,與他父兄不同,他註定不會平凡。可惜了,遇見了你。”

“不凡之人,無論遇見誰,身上的光芒,一樣耀眼。”孟寒星小小拍了下柏長昌的馬屁,在長輩面前誇讚對方的後輩,會讓對方感覺到無比暖心。

果然,柏長昌的臉色緩和許多。

“先生可是遇到了麻煩?”孟寒星明白,柏長昌沒事兒不會來找她。

她回京城已經將近一個月,柏長昌一直沒找來,今天突然上門,必有要事。

柏長昌點點頭,神情帶了三分倦怠,“老夫如今,被陛下安插到農司,在你父親手下做司農士。”

恩?

孟寒星微微瞇眼,隨後慢條斯理的沖柏長昌行了一禮,“恭賀先生得此要位,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
“得了,別對老夫假惺惺,你這小家夥肚子裏全是彎彎腸子,別以為老夫不知道。”柏長昌擺擺手,不耐煩孟寒星這一套,“咱們的陛下,有時精明,有時愚蠢,他看得清一切,偏偏多疑吝嗇到,一絲信任都不給他人。”

孟寒星笑而不語,她剛摸到官場的邊兒,皇帝如何,還不是她能談論的。

再說了,柏長昌吐槽皇帝,是他有那份資格,若她跟著吐槽,落在柏長昌眼中,不免有些過於自大,以後還要用柏長昌,她可要將這個老頭哄好了。

“老夫不讚成你下場參加科舉,如今的形式,如同一灘渾水,誰進去都討不了好,運氣不好的,能惹一身騷。”柏長昌摸著自己的山羊胡,想起這幾日早朝上劍拔弩張的對峙,頭大了一圈,“你出身特殊,經歷特殊,進了朝堂,可以到處是朋友,也會到處是敵人。一個不慎,惹來那位,小命難保啊。”

“先生不想做些什麽嗎?高官士族忙著爭權奪利,站隊結黨,陛下看在眼中,當真一點兒憂慮也無?”孟寒星發現,柏長昌喝茶喝的很快,她不得不又為柏長昌續上一杯,“近些年,大周國內並非四海升平,天災人禍從未斷絕。那些人屍位素餐,百姓中早有怨言。百姓們,需要一個真正的父母官。”

“唉,父母官,哪兒有那麽好做,手上無權,手下無人,如何辦事?”柏長昌知道孟寒星話中的意思,他微微合眼,神情有些悲哀,“老夫一把年紀,如今跟你這個小娃娃折騰,真是信了你的鬼話,你若是做不出些成績來,可對不起老夫的苦心,和犧牲的悠閑日子。”

一直到柏長昌離開,孟寒星都還在發楞。

柏長昌特意過來,是跟她投誠來了?

說實話,很吃驚,非常吃驚。

孟寒星自得知柏長昌跟著她回京後,就知道這個老頑固被她說動了,但她那時還覺得,柏長昌不過是心底出現了一條裂縫,並沒有完全倒戈。

今日說了一番話,孟寒星才確定,她是真的給己方陣營拉來一個泰山級別的人物。

跟做夢似得,什麽時候老頑固這般好說服了?

或者說,她並未說服誰,不過是遞給那些夢想已死的人一劑起死回生的藥,讓他的夢想,重新散發活力。

人不能沒有信仰,信仰往往伴隨著夢想,因為期望著夢想中的一切,才會有為之奮鬥一生,堅守一生的信仰。

當年柏長昌心灰意冷遁入深山,拋棄了自己的夢想。

如今他人已中年,許多少年時的堅持隨著時間消失,唯一不變的,是少年時單純的初衷。

想要一個,人人可以吃飽穿暖,可以讀書寫字,可以過上好日子的太平盛世。

會試要考整整十五天。

對,就是可怕的十五天。

應試的考生肯定不會在考場待上十五天,實際上這十五天,有一半的時間是考試,另一半是給學子休息的。

每隔三天,會有一場持續三天的考試,共三場,最重要的是最後一場,前兩場,第一場乃是考背誦下來的硬知識,三天後會公布成績,通過第一場考試的能接著參加第二場,也就是說,會試進行時,就不斷有考生被淘汰了。

實在是殘忍的制度。

對於孟寒星來說,第一場考試毫無難度,她的記憶力隨著年紀的增長越來越厲害,以前還需要念上兩遍才能背過來,如今看一眼就能記下了。

於是,孟寒星的名字在第一場考試後,就被掛在了頭名的位置,這一刻,不光京城的學子體會到被大魔王支配的痛苦,全國的考生都體會到了。

“孟寒星?這人是誰?從未聽說過,哪兒來的野小子!”

外省的考生不知道京城的事兒,再加上孟寒星一直深居淺出,不參加文會,外頭也沒有流傳的文章策論,所以那些考生對孟寒星很陌生。

陡然見到孟寒星這個名字壓在了許多有名才子的頭上,他們下意識就開始質疑。

“在外沒有文名,諸位同窗從未聽說過,這人究竟是哪兒冒出來的?你們瞧她的成績,國子監大人標註特等,什麽意思?”

“聽說,特等便是甲等之上的成績,無一題答錯,字已成大家,試卷整潔,最後的詩詞寫的近乎聖人,才能得到特等的評價。”

“字成大家,詩近聖人,這不是院生,是哪位大人來參考了吧?”

“我不服!我要求看孟寒星的試卷!”

第一場孟寒星特等的成績,引來了外界的腥風血雨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星姐呵呵一笑,拿出了特等的卷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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